翌日清晨,凉风悠悠。
徐牧换了黑色修身长衣,绑一根黑色皮革腰带,袖口有金色丝线收束。
不过,掌心空空如也,没有握剑的沉淀感,还是让他有些不习惯。
毕竟,没有剑,他的实力也无法完全发挥出来。
虽说这里是捉妖司,但有几分危机感总归是好的。
而且,稍后他就要去看看,那柄被捉妖司盛赞的剑。
头顶树叶哗啦响动,清晨的空气总是沁人心脾,一道声音打破徐牧的沉思。
“申请已经批准,随我去剑池。”
赵灵钰腰挎黑刀,身材前凸后翘,腰肢盈盈一握,颇有女侠风范。
徐牧点头回应,眼底闪过一抹期待,究竟会是把怎样的剑?
穿行在飞檐斗拱的建筑间,赵灵钰忽而说道:“申请通过的,是一次取剑的机会。”
“如果你无法获得那把剑的认可,功勋作废,不能换其他武学,这要提前说清楚。”
徐牧剑眉轻挑:“明白,成功的几率有多大?”
赵灵钰脚步一顿,似乎有什么不好的回忆,“那把剑在辉映城三十年,无人能拿走。”
“你也失败了?”徐牧问了句,女人咬牙切齿,一脸的不服。
赵灵钰呼吸一滞,随后道:“那把剑,有病。我感觉它就是在耍我们,没人能获得它的认可。”
徐牧申神情古怪,“那你还让我去?”
赵灵钰苦笑,摇头道:“虽说剑的态度有问题,但不可否认,它是辉映城最好的剑。”
“当然,你现在也可以放弃。”
徐牧摇头,与她并肩行走在回廊中,期待道:“既然是最强的剑,那我自然要去会会它。”
两人穿过曲折的小道,最终抵达一处矮矮山壁,黑色的粗粝岩石上有一人高柴门。
徐牧明显感知到,在周围皆有暗哨,不断有目光警惕地看过来。
赵灵钰将一块玉符按在石壁的凹槽中,柴门在吱呀声中开启,一股无比凌厉的寒风迎面而来。
幽暗的石洞中,传来刀剑之声,让人皮肤刺痛。
徐牧见声势如此奇异,愈发期待起来,跟随赵灵钰深入洞穴。
通道的尽头,是一方石窟,怪石嶙峋,如犬牙交错。
前方也是水光摇曳的池子,内里插满了兵器,有如冰霜般的刀,有如血龙般的枪。
而所有兵器,如众星拱月般环绕一块黑色巨石。
巨石之上,插着一把剑,犹如陨石削制而成,线条优美,但透着一股沉寂之意。
所有兵器都朝向石剑,像是忠诚的士兵沉浮于剑中之王。
徐牧看着那把剑,目光逐渐变得火热,“好剑!”
“咳咳,剑虽好,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带走的。”
苍老的声音中,穿着麻衣,身材佝偻的老人,从角落中走出来。
那犀利如剑的目光扫视徐牧,带着浓郁的审视味道:“就凭你,还带不走这剑中之王。”
他伸出满是老年斑的手,无力地挥了挥衣袖,“回去吧。”
“这是叶老,他镇守剑池七十年,对那把剑有很深的感情。”
赵灵钰为徐牧介绍,随后朝后者拱了拱手,“叶老,司使已经批准,让徐牧试剑。”
“哼,尔等凡人,根本配不上这把剑!”叶老冷哼一声,但也没有再赶人。
正说着,后方传来脚步声,柯雄领着几人进来,神情严肃,步伐极快。
“初步计划已确定,领了剑后,准备前往城主府。”柯雄朝叶老拱了拱手。
说罢,柯雄露出笑容,“我们也有些好奇,你能否拿到它。”
徐牧颔首,顺着曲折的石板路,走向那块不规则黑色巨石。
等到站在巨石面前,徐牧看着面前的黑剑,忍不住挑了挑剑眉。
不知是不是错觉,他觉得这把剑正散发渴望,希望自己能握住剑柄。
略微沉吟,徐牧伸手去拿剑柄。
就在这时,叶老忽然出声,“拿剑前先平复心神,顺便把你的脏手洗洗。”
叶老皱着眉头,目光落在剑上,这才柔和了一些。
他镇守剑池多年,与这柄剑早已生出感情,这些年每日都要为其擦拭剑身,奉为心头肉。
那小子毫无虔诚之心,真不该让他靠近!
徐牧眉头轻蹙,却见那黑剑发出颤音,竟是从石缝中钻出,稳稳地落在掌心。
黑色剑身如陨石粗糙,却有种让人心寒的犀利感,此刻在掌心颤动,发出讨好之意。
给徐牧的感觉,活像一只二哈......
而黑剑上传来的渴望,赫然是希望得到他的血,这让徐牧想起血狼的话。
自己的血液中,恐怕有关于身份的秘密。
可惜之前没来得及尝试,现在看来,难道和法器有关?
黝黑石块上屹立七十年,被剑池所有武器环卫的黑剑,飞入少年手中。
还发出讨好般的剑音。
叶老怔怔地望着那把剑,那把他细心擦拭,奉为珍宝的剑,眼睛逐渐瞪得很大。
“为什么,为什么?”叶老喃喃,手掌颤颤巍巍,不愿相信眼前这一幕。
赵灵钰连忙过来搀扶,生怕老人打击过重,直接晕厥过去。
这诡异的一幕,也是让得她觉得见了鬼似的。
犹记当年她来试剑,无论如何努力,那把剑看都不看她一眼,高傲得让人牙痒痒。
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,它好像一条狗啊!
柯雄倒吸口冷气,“原以为这小子只是天赋恐怖,没想到还有这等手段。”
其后方几人也是神情古怪,他们都曾试剑,都没有成功。
但是现在,未免太打击人了。
徐牧抖了抖剑锋,黑剑立刻平静,散发凌厉气息,像是被牵住绳子的狗。
剑柄上,用古篆刻着“天渊”二字。
徐牧提剑正要离开,剑锋忽而颤动,只见那黝黑石块骤然碎裂。
一道黑光落入他掌心,正是天渊剑的剑鞘。
徐牧收剑入鞘,剑池内兵器俱是发出颤音,像是在恭送自己的君王。
叶老看着少年,又看了看天渊剑,无力叹息一声,“好好照顾它。”
徐牧点了点头,算是答应。
出了剑池,柯雄走过来,“城主府那边布置完毕,可以和我们一起过去了。”
徐牧目光一闪,终于来了!